——对安庆市一起人驾植保飞机坠毁引发问题的思考眼下是春耕生产的农忙时节。随着天气渐渐转暖，越来越多的农用飞机开始在空中飞行、盘旋、作业。然而两年多前发生在安徽境内的一起农用飞机飞行事故纠纷至今未圆满解决，让涉事多方均蒙上阴影、谈“飞”色变。 事件起因：飞机喷洒农药机毁人亡 “本想第一个‘吃螃蟹’，谁知道吃‘卡’住了，到现在缓不过劲来。”一提起这桩事故，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惠民植保合作社作社理事长王宗有仍然是心有余悸、心情沉重。2012年6月16日，合作社出资近百万元，从湖北省某航空科技公司买了一架A2c超轻型飞机，用于喷洒农药。哪知第一次“上岗”，便发生了意外——飞机坠入湖中，机毁人亡。 事发地点位于望江县凉泉乡泊湖水域。合作社办公室主任沈新民回忆说，2012年7月25日，飞机从泊湖湖面起飞，滑行约1000米，飞离湖面有十多米高，突然“啪”的一声响，机头向下，坠入湖中。从起飞到坠落，不过短短几分钟。等把飞机驾驶员送到医院，为时已晚。据悉，驾驶员年仅24岁，马鞍山人，是合作社从安徽省一家农林病虫害防治公司请来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飞机从买来到坠毁也就39天，累计飞了6小时50分钟。”沈新民说，作为安庆市首架植保作业飞机，A2c飞机每一次飞行都记录在案。首飞仪式由南京军区退役飞行员完成，机械性能均显示正常。 合作社：没想到农用机有如此大风险 事故发生后，合作社出资将飞机残骸打捞上来，并自费运往湖北的航空公司，截至目前没有任何下文。“我们怀疑是机械故障或驾驶员操作不当导致事故发生，可调查结论至今没有出来。”沈新民说，民航安徽监管局和省、市安监部门派人对飞机失事原因进行调查，“当时只是说低空飞行没完全开放，相关规定和细则不完善。”沈新民表示，按照调查组说法，如果要落实责任，得联系第三方进行事故原因鉴定，可能需要两三年，还要花不少钱。对于农民专业合作社来讲，这种成本肯定是负担不起的。 飞机已经报废，仅此一项就损失近百万元。与此同时，合作社还面临飞机驾驶员家属的巨额索赔。在望江县有关部门调解下，合作社接受了赔偿协议，社里承担30万元，驾驶员所在公司赔付85万元。“现在知道了，当时属于黑买、黑飞。我们连飞行报备都没听说过，却搞得社里欠了一身债，真不该啊。”沈新民有些后悔。 合作社理事长王宗说，他身为合作社理事长，心理背负了巨大的压力，毕竟都是农民社员们共同出的钱，一分一厘都是自己辛苦劳作的“血汗钱”，他说：“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飞机制造公司始终不露面。从情理、道义上讲都说不过去。” 防治公司：免费出人驾驶谁想摊上大事 身亡驾驶员所在的安徽康禾农林病虫害综合防治有限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农林病虫害工程承包防治的专业性公司。记者在这家公司的网站上看到，它们专门成立了飞机防治部，旗下有A2c、R44、运-5等多个作业机型，飞行高度最高可达4500米。 “我们有8架飞机，都是从湖北那家航空公司采购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因双方有着长期合作关系，在湖北那家航空公司介绍下，他们才派出驾驶员去帮助望江县惠民植保合作社开飞机，没想到会出现机毁人亡的悲剧。 既然是航空公司牵线让他们公司派人前去驾驶飞机。那么为何不追责或索赔航空公司呢？“发生这样的意外首先很痛心。植保合作社由于没有钱赔，最后也是我们赔的大头。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沉痛的教训，在组织通航、完善飞行员手续和管理上更加规范。”公司董事长黄国治告诉记者，这起事故发生后公司已经停止了一切航空业务。但作为从事病虫害防治的一家专业公司，他也有很多话想说。“就我所知道的低空飞行，有近9成都是‘黑飞’。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市场的需求便得航空业近年来发展迅猛，另一方面由于通用航空业务起步较晚，很多管理细则仍不完善，沿用或借鉴运输航空业的规范。这无疑拉大了行业的门槛，使得很多小公司不得不‘黑飞’。”黄国治说，举个具体例子，一个通用航空飞行员的驾照就需要70万元至80万元，而他们公司一驾小飞机购买也不过40万元的费用。很难按照运输航空公司的高门槛来要求和发展。他们也希望通过新闻媒体向国家航空总局呼吁，要尽快重视和关注通用航空事业，给小企业的发展创造一个好的空间。” 航空企业：只能接受以成本价修复飞机 记者几经周折联系上了航空公司的相关负责人陈某。“我们也是国家级的航空企业，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但飞行有风险，在购买飞机时就应做好风险评估，不能出了问题后就来找企业。”陈某介绍说，事故发生后他们出于人道主义的角度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就是以成本价帮助修复飞机残骸。但是合作社始终不接受，坚持要求物化补偿。 至于安徽康禾农林病虫害综合防治有限公司的损失，航空公司是否应该予以补偿呢？陈志军说，安徽康禾农林病虫害综合防治有限公司是他们公司的业务合作单位，当时是他们牵线搭桥让这家公司与合作社联系，希望两家以后可以开展相关合作。康禾公司因而免费提供了驾驶员飞行的，所以也不存在委托一说，补偿自然无从谈起。 祸责背后引人深思 这起意外事故究竟是谁的责任？农用飞机的售后、消费者权益的保障又该如何处理？涉事多方的无奈和困惑至今无人能解开。 “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咨询了许多部门也没有一个结果。所以问题处理时还是秉承当事双方自行协调和商量。”望江县农委主任王振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出了事之后，航空公司不管不问，连个象征性的补偿都没有。我们很气愤。合作社本来对农业方面的新科技、新农机等新生事物非常渴望、很感兴趣，但现在这种发展的念头已被彻底打消了。”望江县惠民植保合作社作社理事长王宗有叹气说。 据了解，低空飞行活动必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法》、《通用航空飞行管制条例》等法规，由工商部门和行业主管部门同时登记注册的公司向飞行管制部门提出申请，经批准后方可实施，个人报备暂一律不予审批。“民用机在商用市场要真正普及成熟，空中管制是无法逾越的政策障碍。一方面是商用市场的广泛需求，一方面是严格空管的制约，使得‘黑飞’现象屡屡出现。国家近期也正在着手通用航空事业的发展研究。”安徽省航空局相关人士表示。 “农业现代化，一天一个样。”随着农业现代化的迅猛发展，越来越多的新兴课题摆在人们的面前。“农业新问题层出不穷，因循守旧，不图革新，只会被动地服务，肯定会拖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后腿。只有不断创新和前瞻，农业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才会被突破。”清华大学农村研究院首席专家刘奇对此认为，当前农民等新型经营主体的职业培训已经被纳入国家专项，在未来工作中广大干部也应积极研究提高破解复杂问题的能力，否则容易患上“本领恐慌”。 |
